窗外的光線正略微透進這間位在公寓二樓的小房間內,現在大約是早上七點左右。而自從我埋在這堆資料當中開始,大約過了快十個鐘頭了,儘管太陽已經升起,不過我並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今天早上的倫敦仍然壟罩在一片白霧中,潮濕的空氣以及晦暗的陽光實在令一個連續熬夜數天的人心情好不起來。
要說我在做什麼,就得說說那位正包在風衣里,倒在窗邊的人了。他是普萊菲,普萊菲‧戴克提夫,我老闆,算是吧。據說他在祖父那一輩以前,是蘇格蘭某地方的侯爵什麼的,不過不論如何,現在他的工作是一名私家偵探,而這間月租兩英鎊,埋在資料堆裡的鬼房間就是他的事務所。
至於我,跟他是在愛丁堡大學認識的,後來到倫敦擔任他的助手已經第三年了,雖然我不是很懂他到底有什麼能耐,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結算時,即使排除一些額外項目,他的正式收入是七百二十鎊,這幾乎是一般中產階級的三倍收入了。喔,當然,我的薪水也相當不錯,絕對是讓人願意熬夜埋在資料堆裡的數字。
說起這些資料,事情就比較麻煩了。最近的倫敦真的很不安穩,自從那個......姑且被暱稱為開膛手傑克的殺人魔犯下第一樁案子以來,已經是第五週,這樣的事件發生在首都倫敦,似乎讓上頭的人非常緊張以及不悅。也因此,我上週至少在這間事物所看到蘭伯特警官四次了,根據普萊菲的說法,似乎警方對於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頭緒,而上頭的破案壓力又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所以才會找上普萊菲幫忙。姑且不論把這種事情委託給私家偵探的警方腦子有沒有燒壞,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這邊也無從下手,因此我才必須連續三天待在這個小房間,觀看那些資料和照片......尤其是照片,這種陳列人體器官的畫面真的讓人不是很舒適。
「我懂了!」
「......」我聽到窗戶那邊突然傳來這句話,來源正是那位不知何時醒來,並且坐著的落魄貴族,我很清楚通常這種時候並不會有什麼好事,不過總是不能相應不理的。
他看了看我這邊,確定我有在聽之後,他又接著說了下去:「我了解了,這樣一來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
說著,他順手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咖啡,那東西是昨晚泡的,顯然已經冷掉了。
「希維亞,立刻聯絡崔佛勒先生!」
「崔佛勒?」聽到這個名字時,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位崔佛勒是經營旅遊生意的商人,而根據我這幾天研究相關資訊的記憶,似乎很難把他跟這件案子扯上關聯......對了,附帶一提,希維亞就是我,全名是希維亞‧菲比思,要說我跟他有什麼關聯,大概只有我們都是蘇格蘭人這一點吧。
「當開膛手傑克第一次犯案時,大家都以為這是單一事件,而在他持續犯案之後,由於他如同儀式般的殺人手法,使得倫敦陷入了恐慌,因而造成國家高層的緊張,然後對警方施加壓力。」普萊菲如此說道。
喂喂喂!這傢伙該不會熬夜太多腦袋壞了,想說這起事件是高層的陰謀?
「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倫敦警方無計可施,只好向我求助。」普萊菲說完坐了下來,把那杯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我說偵探先生,你的推理非但不精采,而且還越說越讓我摸不著頭緒了,難道你又想說高層想要造成你的困擾,只因為你是蘇格蘭人?
「所以說,所謂的高層破案壓力,與身為私家偵探的我完全沒有關係。」
「啊?」這種結論讓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他也沒等我反應過來,又接著問了上次葛林先生外遇事件的後續,我也只好很直覺地告訴他,葛林太太後來藉此成功地從他丈夫手中取得了驚人的贍養費,並且額外贈送謝禮給我們的事情。
「正是如此!」那個落魄貴族聽完,突然像是要揚言篡奪王位一般,用力的敲了桌子一下並且站起來。
「既然葛林太太的委託已經完成,身為私家偵探的我根本沒道理去偵辦連續殺人案,希維亞,妳立刻跟崔佛勒先生訂一張前往大溪地的渡船票,我準備前往當地渡假。」
有些時候我認為,他那七百英鎊以上的收入,絕對不是來自於他的本業。坦白說,當他做出這種詭異的結論時,我非常冷靜,這種狀況並沒有讓我很意外,甚至我該慶幸的是,這樣的結果至少是和平的。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那位大偵探穿好了他的風衣,開始往門口前進。
「最近倫敦不太平靜,妳可以回斯特林住一陣子,我給妳放一個半月的假,票我自己去跟崔佛勒拿!」
這句話是從樓梯間傳回來的,顯然他迫不及待想離開這間屋子。而對我來說,我很慶幸這次的結果是和平的......請不要問我,什麼叫不和平的狀況,你不會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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